晚上十点的药(他一天吃三次控制血压的药,每隔八小时一次,分别是早晨六点,下午两点和晚上十点)还没有睡,正在和母亲刘玉芬闲聊。苏睿靠在第35号病床的枕头上一边翻看一本业务书,一边听着父母的谈话。正在这时,他突然看到父亲的眼睛直直望向病房门上的窗口处,脸上又是那种极其惊恐的表情,他连忙回头去看门口处,却只来得及看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出于职业的本能,苏睿几乎从床上蹦起来飞跑到门口,打开门大喝道:“谁在那儿?”门开了,但是走廊上空无一人,连一点声音也没有。苏睿只得退了回来,安慰父亲道:“别害怕,外面什么都没有,刚刚有可能是路过的护士...”然而苏广胜打断了他:“你刚才明明也看到了是不是?有两个鬼,穿黑袍子的鬼,站在那里朝里面张望...”“没有啊,我只看到有个黑影,一闪就过去了。”“那就是鬼,这里有鬼,这里有鬼啊...”父亲瞪着双眼接连地说着,身体也在不停地颤抖着。看着监控仪器上一连串变动的数字,苏睿和母亲只能拼命地安慰苏广胜,以使他保持镇定。
苏广胜终于睡着了,可是想到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苏睿却失眠了,他打算明天找翟丽问问情况,再和母亲商量。
苏广胜术后的第五天上午十点,韦主任来给病人换了药,并且换了一个新的引流瓶。十二点时苏广胜被送到了CT室,又做了一次CT检查,根据CT片的检查结果和苏广胜本人的情况,韦主任决定一天后关闭引流管,观察病人的脑内颅压情况,如果能够适应没有引流管的环境,就拔掉引流管,开始下一阶段的治疗。
也就是在这天的下午,苏睿终于在开水房见到了同样去打水的护士翟丽。“嗨,昨天护士长后来没有再说你吧?”苏睿边打水边向翟丽招呼道。“嗯,没有,我还没有谢谢你帮我解围呢,”翟丽抿着红红的小嘴笑道。“其实是我昨天在过道上偶然听见了你和别人聊天,作为病人的家属,我想知道知道19号病房到底怎么了?”翟丽马上变了脸色:“你都听见什么了?我们不过是说着玩的...”“可是我觉得你当时并不是开玩笑,你为什么不愿意做19号病房的责任护士?你应该知道,病房里住的是我父亲,作为子女,当然是希望自己的父母好好的,所以,请你千万告诉我真实的情况好吗?”翟丽觉得苏睿的声音十分诚恳,她很感动,便抬起头来,却正好看到了苏睿纯黑色的眼睛、微微皱着的浓眉和一脸急切的表情。
翟丽的心软了,她回过头指了一处稍微安静一些的角落,说道:“我们去那边说吧。”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