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退可以扼守江、汉,完全可以确保江左无忧,然而……”淳于盛悲愤不已,痛苦不堪,“内乱,这都是内乱惹得祸,如果建康和江陵不是自相残杀,江左何至于走到今天这种险境。”
断箭唏嘘无语。他也是侯景之乱的受害者,也是江左内乱的受害者,否则现在自己也不会坐在这里等死了。
“如今江左无力威胁中原,大漠上的突厥汗国如果分裂,大周再陷入深重的危机,那么大齐人只要稳定了朝堂,上下齐心,则统一大业有望实现,但是……”淳于盛望着断箭,闭目苦叹,“鸿烈……他太自负了,野心太大了,他要假借宇文氏之手禁绝佛道,然后利用佛道两门的力量,推翻宇文氏,取国祚,继而统一北方,统一华夏。他眼里没有苍生,只有万世功名,所谓的天意所属更是自欺欺人的东西,何足为凭?”
断箭沉默不语。他对淳于盛这句话不以为然,他对大齐怀有很深的仇怨,他也不希望北方由大齐统一,而且大齐未必有统一北方的实力,淳于盛这句断语也是一家之言,不足为凭。既然大齐未必能统一北方,哥哥试图推翻宇文氏夺取国祚,有何不可?不过,哥哥有这样的实力吗?他凭什么有这样的自信?
“天意是什么?”断箭问道,“什么天意?”
“很久以前,有一句预言。”淳于盛睁开眼睛,看看他,无力哀叹,绝望地摇了摇头。
淳于盛不说,断箭也不想问,他对什么预言、谶图本来就不感兴趣,“预言不等于实力,成大事者必须要有强悍的实力,否则都是白日做梦。”
“他有这样的实力。”
断箭诧异地看着淳于盛,“我在长安很多年,怎么一无所知?”
“实力有两种。”淳于盛的声音越来越小,每说一个字好象都很艰难,“今日形势就象决堤洪水,奔腾咆哮。有人去堵,有人去疏导。堵,是一种实力,谁都能看到的强悍实力,成千上万的人聚在一个地方,气势磅礴,但堵塞的结果可能成功,也可能玉石俱焚,贻患无穷。疏导也是一种实力,无数的人分散在很远的地方,用了很长的时间,挖了一条又一条的沟渠,虽然悄无声息,没有显赫的功绩,但能让洪水改变方向,能让洪水流入大海,能让灾难消弭于无形,能造福子孙后代。”
“你告诉我,哪一种实力更厉害?”
断箭面显惊色,“他有这种实力?他有这种神奇的力量?”
淳于盛没有回答,喘息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
“他也是白马堂的人?”断箭俯身抓住淳于盛的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