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立在那里的金富轼开口了:“金卿,咱们是第二次见了,朕知道你是个难得的人物,你也知道朕的脾气,而且你从登州上岸开始,就不停的看邸报,不停的寻人打探物价什么,恐怕也对朕这里的情况也一清二楚,所以今日就不与你废话了……”
“外臣请大宋天子教诲。”金富轼闻言直接直起身子,拱手沉声以对。
“首先,朕是真心怜惜卿的才华!”赵玖望着此人恳切以对。“而朕这里绝不会因为卿是高丽人便歧视于卿……卿若能来,先做一任翰林学士,充朕内制,备朕咨询北方事,待北伐成功后,还有一任尚书或者一路经略使等着卿……若卿愿意,现在就上前来在亭中坐下,与朕、与诸宰执尚书同享一碗桑葚,然后朕自与高丽王氏言语,接你家人至此。如何?”
莫说金富轼中途便已经目瞪口呆,便是周围人,从赵鼎张浚到刘汲陈规,从李光到胡寅林景默,还有一侧范宗尹吕本中仁保忠,甚至杨沂中刘晏蓝珪都有些失态……蓝珪是好一阵子方才回过神来,然后示意内侍摆上又一碗桑葚的。
至于王伦和徐兢就更不用说了,尤其是后者早已经瞠目结舌……自己刚想着要多少年才能吃上这一碗桑葚,结果自己老友上来就有了这个资格。
总之,谁也没想到,这种几百年前才会有的老套求贤的戏码会出现在此处。
但是所有了解赵官家性格的人,知道他性情轻佻,也知道他真的是对人才不拘一格的人,这其中包括金富轼,早已经信了——这位赵宋官家不是在开玩笑。
而今日事若是能成,怕是赵官家一碗桑葚取士的轶事,会登上无数笔记,乃至于正史的。
闲话少说,回到眼前,并不算火辣辣,但依然有些发烫的阳光下,饶是金富轼此番动身前做了万全的心理准备,此时也有些摇摇欲坠之态……这个诱惑对他的确很大!
一个番邦枢相,在国内本质上只是开京(汉城)两班的首领,最多不过是与国主、西京(平壤)两班三分天下的一个人物。
如何比得上大国尚书?比得上大国一路经略使?大国哪一路不比高丽人口多、不比高丽富庶?
便是从儒家思想追求上来讲,大宋内制,所谓翰林学士,侍奉天子,乃至于今日赵官家这般诚恳求贤,也素来是这种人内心梦想所在。
甚至更进一步,就宋金两国这般局势,接下来无外乎是金国稳住局势,或者大宋北伐成功……那么从一个特殊角度来说,为了故国,成为大宋天子的近臣,将来在后一种情况下努力保全故国,不正是他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