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抱歉,沈先生,孩子没有保住。”
沈澈点了点头,看不出来喜怒哀乐:“她呢?”
医生没有多说,只说了一句话:“不要让她再受刺激了。”
不要再受刺激,这个比什么都难。
闵茜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梦里面她不断地流着血,好像有一双手不断地拉扯着她的腹部,那绞痛让她分不清楚那到底事真的还是假的。
耳边似乎有人在说话,她闭着眼睛,却怎么都睁不开来。
指尖好像被人冻在冷库里面一样的冷,她忍不住动了动手指,却被人紧紧地握着。
那温热宽厚的气息让她眼角渗出了泪水,睁开眼,那白茫茫一片的天花板。
她眨了眨眼睛,看着头上卷了一圈白色纱布的沈澈,不久前的事情一幕幕地冲上来。就好像那错乱丹田的气息一样,打得她五脏六腑都是火辣辣的疼。
“我爸爸呢?!”
她想起身,却被沈澈按在了床上。
“我派人让闵西料理他的后事,你不要乱动。”
她怔了怔,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也不知道是怎么折腾的,沈澈第一次这么狼狈,全然不见平日的那种形象,头上的纱布和脸上的捉伤。
她的声音还不能完全大声叫喊,双手紧紧地握着,咬牙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你出去行吗?你出去!不,你不要再在我面前了,你快走吧!”
握着她的手微微一僵,她闭着眼睛,整个人都在发颤。
门被关上,病房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她的手上还打着点滴,闵茜睁开眼睛,看着那天花板,没有任何的动作,现在被单里面的脸色几乎融入那被单里面。
闵浩胤葬礼的那一天来了很多人,闵西和她两个人作为闵浩胤仅有的两个家属,站在那儿不断地鞠躬道谢。
人渐渐地少了,她穿着黑色的大衣,跪在那灵堂面前,就那样跪在那儿看着闵浩胤的遗照。
那是闵浩胤六十多岁,不再是男人最为风华时的照片,身材体格、家庭事业都不复从前,他一身黑色的西装站在那儿,眉宇间已经洋溢着龙钟的老态。
闵西已经走了,她跪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风从那大门吹进来,夜色降临之后整个灵堂肃静得让人恐惧。
她却面色无虞地跪着,一整天,她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下来。
沈澈进来的时候她头都没有回,看着身后突然出现的阴影,喑哑着声音开口:“你走吧,不要让我爸爸走都走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