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脱离了被定罪的危险。
落银想到此处,不由地将紧绷了大半天的神经放松了一些。
然而这一放松,便有了多余的心思去感知膝盖上的疼麻之感。
膝下是又冷又硬的大理石,跪了这么久,哪里能不疼。若不是她方才一门儿心思扑在案子上头,只怕早就扛不住了。
见无人注意自己,落银偷偷拿手揉了揉膝盖的位置,企图藉此来缓解一些疼痛感。
这时,却听上方传来了荣寅的声音,不紧不慢地说道,“起来听审罢。”
“……”堂中讨论案情发展的声音戛然而止。
起来听审?
有没有弄错……
大理寺在审理这种大案的时候,焉有让犯人起来听审的道理?
有关睿郡王的那些风言风语,大家多多少少都是知道一些的,至此,不由地在心里恍然了过来——今日这睿郡王说是来陪审,但话根本没有说几句,合着是来看着这叶家小娘子受审,生怕人家受什么委屈一样。
谢茗蕴轻咳了两声儿,不敢在这种小事儿上跟睿郡王置气,便一挥袖子,道:“你们先起来吧。”
这种面子,他没有不给的道理。
而且照这种情势发展下去,叶落银是不是被冤枉的还说不准呢,万一真的是衙门的疏漏,仵作被买通,那叶记当真是冤枉非常,平白被扯进了这滩浑水之中。
现在给他们一些面子,到时候自己也能好下台一些,谢茗蕴在心底如是说道。
不得不说,大理寺办事的效率相当的高。
仅仅两柱香的时间过去,盛放着陈甫志尸身的楠木棺材就被四名壮汉抬来了大理寺。
当众验尸,在大理寺不是头一次了,但却是头一次有女眷在场。
怕妻子见状又得伤心落泪,陈衡命丫鬟陪陈夫人回内堂暂坐,却不料陈夫人如何也不肯,坚持要当场弄明白儿子的死因。
方才冷静下来想了想,她已经想通了,现在重要的可不是什么繁琐的封建礼节,而是弄明白究竟是谁、以怎样的方式害死了自己的儿子!
月娘身为医者,对尸体并不避讳,而落银身为提议验尸的人,自然更不能避至一旁。
是以,三位女眷一个不差的参与了这场验尸。
但当尸体的上衫被除下,露出了骨瘦如柴的胸膛之时,荣寅还是挡住了落银的视线。
落银见他如此,便也配合的不再去看,因为她知晓,此事的关键在尸体的表面上并瞧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但要想让众人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