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伦一声不响地坐在马车上。他想想过去的事，想想太平日子，想想村里的生活，想想一切与生死无关的事情，就觉得非常愉快，这一切太残酷了，使他厌恶这种事态，只要一想过去，一想起与村里海子们的嬉戏，在村里发生的有关与他的任何事情，亿都感到心里极其厌烦，并且暗暗悔恨自己的无能。

他讨厌战争，讨厌生活的戏弄，他不想打仗，不想见到亲人死亡。现在他离开了土生土长的地方，现在他面对的是一群失去了很多亲人的老头们，这些老头们曾经多么和蔼可亲，将他们这些年青人视了自己的未来，用尽了心思想将他们扶成有用之材的人，却不曾想在此断送了他们的未来。

几头又大又肥的公牛依然跨着均匀的、大摇大摆的步子往前走着。几匹马将缓慢的它们拉扯着加快了步伐。有一头牛的角不小心触到了米伦身旁突出的木板，将他抖动了一下，他用肘子压住，伸手在牛的背脊上拍了拍半闭着眼睛。

他想起自己小时候时常赶牛去村东的河边饮水。那些牛的毛色、个头儿、脾气各不相同，甚至有的牛会与另一头一起，一旦有其它的牛来骚扰，他们就会打架，斗个头破血流，有的还会失去一只角，像这头牛一样。以前这种情形就像节日生活的烟花，一炸一炸地呈现于面前。

记得那时自己家的那头牛很大很黄，头上有个胞子，不知是什么时候留下的暗记，非常难看。那头牛又凶又无耻，总是转悠着布满仇恨的眼珠对待它的主人，有一次差一点将他从地上掀得抛了起来；它看见有人从后面走来，就要踢人，抬起屁股飞舞着尾巴；天一黑，这家伙还会跑出去玩，一夜不归家，在外面吃得又饱又足之后，才迈着不想归家的牛蹄回了家；更糟糕的事在不久之后发生了，在它常常跑出去过夜的几个月后，一群山上的野牛冲进了家里，将一切可以摧毁的东西全都扫倒，最后将一头母牛留在了家里，隔年生了头小牛犊，于是村里人开始笑骂他家出了一头风liu牛。

米伦想到这便想笑，那头牛后来真的给他家找了不少麻烦，它到处跑，不停地践踏村里的庄稼，在发qing期会将村里人的一些母牛给搞成了大肚子，将村里可以打败的公牛全部都压榨着。

后来，它死了，原因现在想来还是不知道。家里人没有在严寒和饥饿的驱使下将它吃掉，而是将它埋在了一个山头，和那头母牛埋在一起，每年那山头上都要张很多的牵牛花，顺着地面延伸到四周，他常会去看它，想一想自己和它在一起的幼年生活情形，可家人却不这么认为——他们时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