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愤怒地拍了桌子,道:“没用的东西,我一个耳顺之年的苍老匹夫,有什么值得你长期相伴的?你若是这般没有志气,乘早滚蛋吧……那永平的理正读了你的‘卜算子’,还夸耀你的文笔和才华,说你定不是池中之物,承诺说应试之时,愿意为你举荐呢。你倒好,不思为官为民、出将入相,却挂着一个假孝道的名声。常伴我左右么,告诉你,我不稀罕……依我看来,你这这几日和村里那些个顽童耍疯了,连自己的满腔抱负也给遗忘了。”
“哎呀,我的爷爷,明武大人,百善孝为先,我想伺候你,有什么不行的,难道这份可昭日月的孝心,你就不接受么?”
“滚,少说这些可昭日月的鬼话,人若没有本事,博不得功名,读书何用?”
“读书就是为了当官么,咋地您总这般认为?”
“怎么不是这般认为,那你读书何用?古人言……”
“哎呀哎呀,打住打住,爷爷,我错了,千万别再说古人那一套了。小子听您的话就是,一定好好读书,当个大官。您宽心、您宽心……”
“哼!这便对了,你这小子,非要与我辩驳,又有什么出息。有这顶嘴的功夫,还不如多写几首诗词,你那卜算子,理正可是欢喜得很的。”
“啊?您……您老把我那歪诗送给永平的理正了么?”
“咋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大丈夫当知能屈能伸,不送点东西给人家,人家能帮你落户定籍么?”
“额……好吧,我去睡了。要不那灶神菩萨见到我这般情形,向天帝告我顽劣,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等等……还有一事,你记下了再去。”
“爷爷……”
“少矫揉造作,我不吃你那套。记住了,以后不许再这般饮酒了,好端端的儿郎,喝得是烂醉如泥,全无半点斯文。前日若非我来得早,你还不闹翻了天?”
“是!孙儿省得了,孙儿知错了,孙儿定痛改前非,孙儿告退了……”
夜深沉的毫无动静,就连张老头养的那十几只鹅,却也安静地进入了梦里。
刘涣想不明白,为何这些时日以来,自从认了老头为亲之后,老头的脾气尽无端端地暴躁起来,他想不明白,只是在心中暗暗惦记,“乾道六年终于要过去了,我也长了一岁,再过三年,便是淳熙二年,那时我一十七岁,风华正茂呢,到时候朱熹和陆九渊也该来鹅湖寺了……哎,十七岁老大不小了,是做官的时候了……”
想着想着的,困意来袭,他被俘虏到了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