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没有从突兀发生的一切中回过神来,直至第一波弩箭失去动能向下钻去,三棱箭头钻进了血肉之躯,鲜血与惨叫同时飙出的时候,越人们才好像从睡梦中醒来。
站在小矮坡之上模样狂妄的阮陈长广呆住了,在城寨边缘观望的阮青石方和阮水泽亮也怔怔地看着被弩箭射翻的前阵。
“那里,那里距离城墙有多远?”阮青石方脸上全是惊骇。
“……大概是四百五十步左右的样子。”阮水泽亮目光阴沉,眼角的肌肉在微微抽搐。
“哦……城墙大约是高五丈,可以增加楚军强弩的射程,跟我们之前预料的相差不大。”
“我以前在安州的时候,听说上古时代的汉人还有一种撅张弩的守城器械,最远射程可以达到六百步,只是没有见过,也不知道真假。”
阮青石方猛然转过身,无比震撼地看着阮水泽亮,口中不相信地连连惊呼:“你说什么,六,六百步?这,这怎么可能?”
阮水泽亮丝毫没有顾及阮青石方的惊恐,目光忧虑地注视着远处的沅县城墙:“你看看那几处的城门,源源不断有守军冲出来。我们是不是应该按照计划调兵,准备巩固左右两翼,挡住从东门和北门出来的守军,也让阮陈长广带着黑越人在前面厮杀。”
这种时候,惊讶于某种武器的强大威力,根本毫无意义。阮水泽亮毕竟是越人当中比较有见识的头领,也早早开始了预防。
这边,阮青石方和阮水泽亮还能谈论战局。那边,开负责领兵的阮陈长广却是被突然发生的一切搞得有些错愕,同时也不禁怒火中烧。
沅县守军的撅张弩发射起来,其实速度并不是太凶猛。毕竟再怎么说,那也只是两千部撅张弩,只是玄火军特有的分段性覆盖,使得整个箭阵看起来声势非常大。尤其是经过训练的弓箭手以每分钟大概三波的覆盖,处于射程之内的越人一片又一片的倒下,站立在小矮坡的阮陈长广哪能不被这声势镇住之后,又是一阵气急败坏的恼怒。
越人的祈祷仪式相当神圣,仪式被打断是对神明的一种亵渎。因此在沅县守军不断的弓箭覆盖下,越人虽然死伤人数颇多,可是他们并没有感到害怕,反而认为自己的神明遭受侮辱,进而产生了一种悍不畏死的愤慨。
“杀,立即杀掉那些楚人女子。杀光以后全部扔进锅里!煮熟她们!煮熟她们!”
阮陈长广在那里跳着脚,暴虐无比地连声吼叫。
防守城池的部队想要出城,在只有一个城门能够进出的情况下,其实想快也快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