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不过三百里,如今也就这一片的几个县还在长安的治下,不过颜杲卿现在却已不这么想,虽说缇骑司向来是暗中行事,可是难说这几个县的官员已经倒向了洛阳朝廷
小镇不大,但是却看得出很繁华,颜杲卿虽然在长安都护府服役了五年,可是却很少有空闲时间能够出游,对于这小镇也是陌生得很
给雨水冲刷得光滑可鉴的石板道路两旁,是木板门半开做生意的店家,一下本来在路边摆摊子的小商贩们也自挤在那街道廊角屋檐下,只不过天湿路滑,街上也没几个行人,颜杲卿他们三人从马上下来,牵着马在街上走过,那些小贩们也只是懒洋洋地朝他们看几眼后,又继续缩着身子烤火闲聊了
颜杲卿有种很古怪的感觉,似乎正在潼关前的军事对峙对于这些最普通的百姓来说,似乎谁当皇帝都无所谓,顶多是那些说书先生口中又多了些他们爱听的故事罢了
这才是让颜杲卿觉得长安城这一仗没得打的地方,这京畿地区附近可以算得上是天子脚下,尚且不觉得郭元佐这个皇帝有多好,还能指望大半出身长安和关中附近郡县的羽林军将士会效死命吗?
按着那伙计的提示找到街角转角处的药材铺,颜杲卿刚走进铺子,就看到了那座堂的老郎中分明不是别人,正是自己那本该在乡下老家种田的父亲,饶是心里他有所准备,但还是大吃了一惊,差点喊出声来
颜元孙看着差点露出马脚来的儿子,却是不慌不忙地起身道,“这位军爷,我看你气色不太好,恐怕有隐疾”
要是换了其他人敢跟自己这样说,颜杲卿早就抡起拳头打上去了,可面前是自己的老爹,他也只有点头称是,脸上的神情古怪得很,倒是让身边两个亲兵还真以为他有什么不能见人的病患,俱是脸上露出了异样的表情
颜杲卿颇为尴尬地跟着冒充老郎中的父亲去了药铺的内堂诊病,至于那张给王公公抓药的药方自是有那两个亲兵在店铺前堂找伙计照方抓药
穿过几重廊道,颜杲卿看着进了一间小屋子的父亲,犹豫了一下之后才跟进去,而这时他已拿出了那枚乌青色的甲叶,开口问道,“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老怎么也来了,还跟缇骑司一块儿?”
颜杲卿满腹的疑惑,尽管他早已想到一些事,可还是得等面前出现的父亲亲自给他个解释
“这枚甲叶,是当年太子爷身上盔甲上的”从儿子手里拿回对自己意义重大的乌青色甲叶,颜元孙朝儿子说道,当年手里有那么一块甲叶的可不出十个人,全是那场大战里跟着太子爷身边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