款,总是不忘发挥他的父亲威严,却从没尝试看进儿子我的内心世界。不过我对他仍然很尊重,毕竟他是我的亲生父亲、一家之主,尽管与他沟通困难,却还是打从心底尊敬他的。
回到家里,我放下书包,换了衣服。我家是一个公屋三人单位,只有一个房间,作为父母的睡房,我只能当「厅长」。
父亲正在沙发上看报纸,电视机打开了,他却只眼看报纸,让电视发出无意义的声浪。
我拉了一张凳子,坐在那儿看电视,没有跟父亲交流。「各自为政」,已是我跟父亲的一贯定律,我回来他不会表示些什么,而我当然也不会坐到他身边共叙父子情。父亲总是较为难以亲近,也许与他在家庭中的地位、天生讷于向别人表露心迹有关──他不想,也不懂如何向子女表达自己,而又不失父威。
「阿杰。」
我呆了呆,是父亲叫我吗?除了我还有谁?这里只有我叫阿杰啊。
但我真的不敢相信父亲会突然开口叫我,这完全不符合其作风,平日他总墩起个老窦(老子)款,从不会主动叫唤我,更不会喊我的名字。
我缓缓地转身,看着父亲,我问他:「什么事?」
父亲仍然眼看报纸地说:「怎么最近总是回来得这么晚──我是听你妈说的,学校里有事吗?」
我抓抓头皮,顺水推舟地说:「对,最近我参加了篮球队,所以比较晚归。」
「篮球队吗?怎不见你穿运动服,只穿普通校服?」父亲依然不看我。
「啊,我把运动服留在学校里了。」
「不用洗换吗?」
「呃,是我忘了带回来。」我转着念头圆谎,果然是一个谎言要再说一百个谎言去掩盖。
此刻,父亲终于从报纸上抬起头来,他放下了报纸,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阿杰,你别盖了。你是不是都去了电玩店?」父亲倏地说道。
我又呆了呆,额上冒出冷汗,这下子糟了,原来父亲已得悉我的事。
绝对不能够让他知道我当打手的事,怎么办?
「老窦,我只是偶然到那里晃晃,并不常去。」
「你还说谎?给我起来。」
我徐徐地站起身来,父亲这回可能发火。
他来到我跟前,那时他高我整整一个头。
「衰仔,你是不是天天落机铺打机?」
「不是。」
「但有人看到了,你差不多每天都去。」
「是谁在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