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打量着那些危险的植物,老伍仍不依不饶地问道:"知道箭毒木又叫什么吗?"这次他都没等王逸燑摇头就耍着园艺剪一字一字地说:"叫见,血,封,喉!把它的汁涂在箭头上,捕猎的时候就算箭头只是擦破猎物的皮,那猎物也蹦哒不了几下就死了。"
王逸燑奇怪他一个貌似没上过什么学的人怎么知道这些,老伍这时低落地说:"其实这里的好多植物我都不认识,但是认识一个在药剂科干活的,他说他们的毒药大多数都是从这里还有另外一个更大的花圃取原材料,有的时候还要用人来试他们的药,他们在那经常见那些‘实验体‘痛苦地挣扎…哎…"
老伍沉默了,一下一下发着狠地剪着黄猛菜的枝叶。
王逸燑一边剪着,一边四处张望。虽说是个小院,但也足有好几亩地,满满的种的全是黄灿灿的黄猛菜,显然是量产。那些干活的人就零散地分布在成片的黄花之间。这样一种辛勤劳作的场景现在王逸燑看来没有丝毫美感,因为他不知道公司用这些植物毒害什么人,无论什么人,这显然与他从小所受的教育相悖。他无奈地看着他们俯下身埋在黄色的花海里,一会儿又浮上来伸伸胳膊擦擦汗,然后又潜入下去。他不禁想到自己不会下半辈子就交代在这片黄猛菜地里了吧?那也太可怕了。他又问老伍:
"你来这多长时间了?"
老伍抬头看着天想了一会儿说:"啊,我记忆里至少有十来年了吧。"
"什么!十来年?!"
王逸燑差点剪到自己的手指,老伍似乎看穿了王逸燑的思想似的,用一种过来人式的颓废语气说到:"开始时候我也像你一样愤愤不平,天天想着怎么逃出去,回到原来的生活中去。慢慢的我发现,这世上怎么都是一辈子,干什么不是拼了命养家糊口,在外面就一定能得到你想要的生活吗?"
王逸燑不能理解,"那你就不想你的家人吗?就忍心让你的孩子没有爸爸?就不想出去干点你喜欢的事情?享受天伦之乐?旅游?…"
"当然想!但是我出去就能得到那些吗?我回去了还不是让一家人为生计发愁,倒不如让我的娃忘了他这个爹,还能想买啥买啥想吃啥吃啥。前年,公司让我跟家里通了信,我老婆在信里说她们过得很好,叫我安心工作…还说我的娃马上就要上大学了…现在应该跟你差不多大了…"
老伍眼眶红肿了,用沾满泥巴的大手擦了一把老泪,继续大力地剪着,却不料一下子把那颗黄猛菜连根剪断了,整棵植物歪倒下来,在那一排里显得特别明显。老伍立马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