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条生命默默地陨落。老洪继续说道:"去年上头让我们班子上北山植树那次记得么,伍大兵种了没几棵树就抱着铁锹躲一边睡觉去了,让老邢逮到了,不依不饶的。我看伍大兵毕竟四十多岁的人了,干重活不比那些年轻的,就说歇会儿就歇会儿吧。他觉得他说话不管用了,让他没面子了,那次也是要去上头告状,让我给拦了下来。打那以后这就算较上劲了,只要有点儿事就闹,就折腾。"强子听了哼哼了一声,也不知是笑还是不屑。这时老洪突然一拍脑袋,"哎哟!"强子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了?"老洪扭头透过玻璃向车后面大声说道:"李子,你刚才忘了进去把那小子他们那屋的门锁上了吧!"车后面一个监警本来正在打盹,一听,恍然抬起殿颠得叮了咣当的脑袋,隔着玻璃对老洪说:"啊呀!忘了…"老洪又转回身来说道:"算了,反正楼门关着呢他们也跑不出去,再说还有那个‘怪物‘呢,他没准会先把他俩赶回屋里去把门锁上。"卡车在大山深处的一片漆黑中隆隆地咆哮着向山上驶去。
王逸燑见老洪把楼门撞上,并没有跟着进来,就停下了脚步听着门外的动静。脚步声逐渐远去,王逸燑想:现在整个院子就剩下三个人了吧?刘元在他自己的屋子里拉着窗帘看电视,那么这整栋楼里就只有他和何灵音俩人了?因为其他人还没回来,所以那些房间的门现在都开着,王逸燑于是改变注意不回自己那屋子去了,他突然对他们的房间很感兴趣,脚步挪向一楼右侧的走廊。
太阳落山以后,整个楼里漆黑一片,只有每个房间的小窗户漏进来丁点的光线,虽不是伸手不见五指,却也令人行动困难。王逸燑把左手放在墙上,一边走一边摸索灯的开关。但是长长的走廊,想在墙壁上摸到一个小小的开关就好像是大海捞针一样,直到王逸燑的瞳孔放大到足以看清物体的轮廓时他都没找到那灯的开关,于是索性就不找了。他在黑暗中张大眼睛,把每个开着门的房间都看了一遍,里面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格局和陈设:每个房间一张或两张铁床,一把铁椅子,一个脸盆架,一张小桌子,这就是全部的家具了,而有的房间还不一定都有这些。屋里衣物鞋袜扔的乱七八糟,还散发着一股霉味,王逸燑不由地联想到了那些寄生在垃圾站的野猫,一想到那些人天天就睡在这样的环境里,他的胃里阵阵作呕。而没有人住的那些房间里到处都积满了厚厚一层尘土,那些摆设也都残缺不全地胡乱堆在屋里,那场景就像是人类消失了之后的遗迹,甚是凄凉。再往前走,楼道的尽头正对着的应该是一间厕所,因为王逸燑老远就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