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逸燑急于把老伍没有被送到实验科这个喜讯告诉何灵音，他飞快地跑出澡堂子，直奔对面的空场。路灯已经亮了，何灵音正在围着长条凳焦急地踱着步子，纤细的影子投射在地上绕着她转来转去，好像一只幸灾乐祸的妖怪在纠缠。

见到王逸燑出来，她赶紧迎了过来，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一遍，忐忑地说道："你终于出来了！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要是再过一会儿你还没出来，我就要冲进去找你了。"何灵音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就算在黑暗中也闪动着明亮的光。

"我在里面遇到几个同龄的伙伴，我们聊了好多，太不可思议了！还有，青皮已经被送到实验科去了，只有青皮一个人，咱们不会去实验科了！老伍也没去，老伍也没有被送到实验科去！"

王逸燑太激动了，他甚至都来不及向何灵音道歉说让她久等了之类的话，一股脑儿地把他在浴室里面了解到的情况一一说给何灵音听，除了他们的那个计划。而何灵音也随着他的话，心情由焦急转为惊喜，脸上也是乌云散去见阳光。

"真的啊！"何灵音感到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她不只是替老伍感到高兴。

"还有更令人兴奋的事呢！回去我再告诉你。"王逸燑的心情也是大好。

二人端着脸盆愉快地往回走，迎面是吃过晚饭陆续来洗澡的人。他们拖着疲惫的身子，老态龙钟地一步一步向山上挪着步子，不时还不忘抬一抬千层褶的眼皮斜看一眼王逸燑他们。不过王逸燑现在无所谓了，看吧，反正他没心思在乎这些，他想赶紧找到老伍，找到他就可以证明他所听到的一切都是事实。想到这里他不禁加快了脚步。

"铜子儿，"何灵音又开始小跑起来才能跟上他，"你这么着急要去哪儿啊？"

"找老伍，找到他我要好好问问他是怎么回事。音子，你也帮我看着点。"

"嗯。"

王逸燑和何灵音逆着人流，过滤着每一张无神的脸。那些大同小异的面孔就像一张张面具，遮盖着的不过是一个个行将就木的灵魂。王逸燑为他们感到一丝悲哀，却又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恐惧：如果逃不出去，十年后的自己将彻底变成他们中的一员…

"没有啊…"眼看大队人马就要稀稀拉拉地过去了，何灵音还是没看到老伍。王逸燑也皱着眉头在想，怎么回事？老伍如果没去实验科的话，他应该高兴才对呀，怎么还不吃饭不洗澡了呢？"走，咱们到花圃找找看。"王逸燑招呼何灵音跟上。

上山的时候不觉得，等到下山的时候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