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儿现在在行军途中,一切以军法为准,做事雷厉风行。不到一刻钟,就从亲兵队里给封帖木挑出了两个保镖,名为保镖,实为监视;又不到半刻钟,两盘白银端上;再又吩咐李惟馨,备下了一桌酒宴,请封帖木吃饱喝足,由那两个保镖陪着,带着银子,便就出了营寨。
次日一早,援军自奔黄河而去,这且按下不说。
只说封帖木,当晚离开军营,带着两个保镖,心事重重,踏着夜色回到了李家道外的寺庙中。时辰尚早,寺中的和尚还没有就寝,方丈大师景慧和尚听说他回来了,教一个小沙弥,请来方丈室内见面。
方丈室中,整理得甚为清洁,没太多摆设,一个佛龛、一个木鱼,两个蒲团、几本佛卷,一盏青灯而已。
窗外种的有竹林,夜风吹来,竹叶沙沙。宁静的夜晚,听着竹叶声,就着孤灯,可夜读佛经,可推窗观月,都是十分有情调的事情。这位雪原景慧大和尚,看来不但佛法精深,而且很有文人墨客的高雅情致。
封帖木愁眉苦脸地来到时,景慧本正盘坐在蒲团上读经书,抬头一看,不觉惊奇,问道:你怎么了?,没见着李平章么?
非也。
李平章不肯接受你的献策?
非也。
接受了你的献策,不肯给你功劳?
非也。
这么说,你见着了李平章,李平章也接受了你的献策,并且答应给你功劳?
是的。
那你还有什么不满?吊个脸做甚么?
大和尚有所不知。
当下,封帖木将与李察罕见面的经过原封不动地讲出。景慧沉默了片刻,说道:原来你是为去益都而犯愁。
正是,正是。知我者,大和尚也!
封帖木与景慧是多年的好友,不比李察罕,两个人说话,放松得很,言谈举止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实际上,封帖木此人也是有些才学、比较有趣的,要不然,他也不可能与陆聚、梁士荫这样的名士相熟,更不可能与景慧大和尚这样的名师高徒为友。
此易事耳!何愁之有?
大和尚此话何意?
叫你去,你就去呗。一个益都,又不是龙潭虎穴,何惧之有?
大和尚说得轻松!去的又不是你。想那邓贼,凡所过处,烧杀掳掠,高丽、辽东、山东,有多少的士绅名家都因为他而家破人亡,残暴程度令人指,所犯之罪,罄竹难书!我为何舍弃家产、逃出徐州?还不就是为了保住一条小命?今番去给平章献策,原为求得一点功名,也不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