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儿特别阴森。我不敢言语了,小谢让二哥盯得不敢抬头,也不敢夹菜吃,低着头问二哥:“怎么了?”二哥点了一根烟,狠嘬一口说:“小谢,我兄弟的朋友在咱这养伤,他怎么伤的你也知道,他这货从咱这出去,肯定还得凿补他那个对头去,你给他做了什么东西你甭告诉我,我是一没听说二没看见,可你自己想好了,他们这帮小不点儿都小,心气儿正高,都想在外边成名立腕,嘴上没毛办事儿不牢,遇上事儿没深没浅,捅多大娄子都有可能。厂里这帮人咱就这么打发过去了,这件事告一段落,一会他就走了,出了这厂门,他再有什么事儿跟我也没任何关系,我该做的我全做了,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自己掂量好了!”小谢一看二哥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番话,就要从后面掏出那把刀。二哥立马把他的手摁住了:“我什么也没看见,我什么也不知道,咱喝酒吧!”
一口酒下肚,二哥回过头来又拿眼盯着我,我倒没像小谢那样低头,我是把脸扭到一边去了,我不看他。二哥一口烟吐到我脸上:“你个小毛孩子,你这是要上道儿是吗?跟你接触这个把月,我觉得你还真是那么回事儿,就冲你伤的这么重不喊不闹不皱眉头,你倒有把骨头,但我作为老三他哥也就是你哥,我得给你几句垫垫底,在外面混,时间越长你就越有心得,你这才刚吃这么点儿亏,你想好喽,以后你还得有吃大亏的时候,有那么一句话你听说过吗——玩儿闹玩儿闹,早晚劳教,大洼向你招手,板桥向你微笑!”我知道二哥这话的意思,大洼指团泊洼农场,板桥指板桥农场,二者皆为劳改农场,玩儿闹没有回头路,不折进去不算完。二哥接着说:“玩儿闹玩的是什么?是人缘,是气势,是底蕴,这得在血雨腥风中修行去,你以后经的事儿多了,才会一点一点有那种气质了。”此时我想起了西关街蛮子,二哥说的不就是蛮子那种气质吗,一鸟入林百鸟压声的气质!二哥又说:“看你现在这意思,你就是有挺机关枪,也镇不住别人,你信吗?你端着机枪出去,人家会问你哪来的这小毛孩子,拿把玩具枪满街吓唬人是吗,这机枪在你手里等同于烧火棍子。”我听到这儿,又想起了二黑,不是我得便宜卖乖,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他当时为什么拿着军刺不敢捅我。二哥又往下说:“气质对一个想在外面站脚的主儿来说很重要,但那也是岁月堆积起来的,不是装出来的,从现在开始,你就得自己培养自己,别当个傻打傻冲的主儿,流一滴血要有一瓶血的回报,要论起来这话就长了,今天我也不多说了,你记住我的话,以后慢慢品去吧。”咱有什么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