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同枫丹廷下奔流不息的河水,悄然流逝了数日。
那场足以灭世的浩劫所带来的创伤,并未能彻底击垮这座建立在水上的坚韧都市。在那维莱特高效而充满“平衡”智慧的领导下,在幸存民众顽强的互助与努力下,枫丹廷的重建工作,正以一种令人惊讶的速度进行着。
虽然断壁残垣依旧随处可见,低洼处的溶解痕迹也难以完全抹去,但新的建筑正在拔地而起,损毁的堤坝和水道被更加合理地修复加固,城市的供能和交通系统也在逐步恢复。更重要的是,人们脸上的恐慌与绝望,正在被一种更加沉稳、更加充满希望的神情所取代。
失去了虚空终端的便利,确实给生活带来了诸多不便,但也迫使人们开始重新学习、重新思考、重新建立起人与人之间更真实的联系。学者们开始走出象牙塔,与工匠们探讨新的技术;艺术家们不再沉溺于虚幻的宏大叙事,而是将目光投向了灾难中闪耀的人性光辉;甚至连街头巷尾的谈论,也少了几分对审判结果的狂热,多了几分对未来生活的务实规划。
一种新的秩序,一种更加注重内在平衡与外在和谐的社会氛围,正在这片经历过洗礼的土地上,悄然孕育。
这一切的变化,自然都落在了凌越的眼中。
他这几日并未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如同一个最普通的旅者,随意地行走在枫丹廷的各个角落,观察着这一切细微而又深刻的变化。他看到了那维莱特运用完整力量疏导水脉时的专注与坚定,也看到了芙宁娜偶尔出现在街角咖啡馆、拿着笔记本认真记录着什么的、略显笨拙却又真实的模样。
他觉得,自己在此地的“观察”目标,似乎……已经达成了。
这场名为“枫丹”的戏剧,虽然开端混乱,过程狗血,但最终的结局,似乎……还算勉强可以接受?至少,比原本那注定走向毁灭的剧本,要稍微“顺眼”一点。
那么,也该是时候离开了。
这个念头一起,他便不再有丝毫的停留。他并非需要向谁辞行,也无需准备什么行囊。对他而言,离开与抵达,或许都只在一念之间。
然而,就在他准备直接抹去自身存在、跨越空间离去之时,两道熟悉的气息却几乎同时出现在了他的前方。
是那维莱特和芙宁娜。
那维莱特依旧是一身得体的礼服,银白色的长发一丝不苟。但此刻的他,站在凌越面前,姿态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更加的恭敬,甚至……带着一丝只有面对真正无法企及的存在时,才会流露出的、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