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深处的敬畏。他的力量虽然已经完整，但越是完整，他越能清晰地感受到眼前这位存在的……深不可测。

“先生，您要离开了吗？”那维莱特微微躬身，声音沉稳，却掩不住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他知道，自己能得到这位存在的指点，已是天大的机缘，强留是绝无可能的。

凌越随意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而站在那维莱特身旁的芙宁娜，则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她今天没有穿那身舞台装，只是一身简洁的、带着蕾丝花边的蓝色连衣裙，让她看起来更像个邻家少女。她手里紧紧攥着那个笔记本，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有些犹豫。

最终，她还是鼓起了勇气，抬起那双清澈的异色瞳，看着凌越，用一种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的声音说道：“那个……凌越先生……谢谢您。为了枫丹，也为了……我。”

她的脸颊微微泛红，说完便飞快地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凌越的眼睛。这大概是她这五百年来，第一次如此真诚、如此不加掩饰地向人表达谢意。

顿了顿，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将手中的笔记本往前递了递，翻到了某一页，小声道：“还有……这个……是我这几天写的……关于……一些观察和想法……也许……对您没什么用……但……”

凌越的目光随意地扫过那页纸。上面用娟秀的字迹，记录了一些关于灾后重建的见闻，一些关于民众心态变化的思考，甚至……还有几句关于“平衡”与“流动”的、略显稚嫩却又颇有灵气的感悟。

“嗯。”凌越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并未去接那个笔记本。

然后，他看向那维莱特，留下了最后一句话：“平衡非静止，乃流动之态。守护亦非禁锢，乃顺势而为。汝之道，尚远。”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便如同被微风吹散的幻影般，在两人面前无声无息地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空间波动，也没有留下任何能量残留，仿佛他从未在这里出现过。

那维莱特怔立当场，仔细地、一遍又一遍地咀嚼着凌越留下的那句话，眼神中充满了明悟与更加坚定的光芒。

芙宁娜则愣愣地看着凌越消失的地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笔记本，脸上露出了混合着失落、好奇、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被认可了什么的、淡淡的笑容。

无论如何，枫丹的故事，翻开了新的一页。而那位带来变革的存在，已经踏上了新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