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晴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宿舍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

推开门，迎接她的是一片黑暗和均匀的呼吸声。陈苗苗和另外两个室友显然都已经睡熟了。她蹑手蹑脚地走进卫生间，用冷水冲了把脸，试图洗去一整天沉浸在论文和代码里带来的倦意，以及心头那份挥之不去的烦乱。

镜子里映出的脸庞显得有些苍白，眼下带着明显的青黑色阴影，眼神却异常明亮，亮得有些亢奋，或者说，是某种高度紧张后的余韵。

她轻轻走回自己的书桌前，没有开灯，只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和电脑屏幕待机时的幽光。桌面上，草稿纸散落着，上面写满了各种公式推导、关键词和潦草的批注。那个装着她V2.0计划书的牛皮纸袋，被她随意地扔在角落，仿佛一件暂时不想触碰的旧物。

她感觉很累，身体上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但大脑却异常清醒，甚至可以说是过度活跃。那些论文里的图表、公式，江屿PDF里那个该死的ChaosDance函数，以及那个让她心惊的、关于相似性的猜测如同走马灯一般在她脑海里旋转，让她难以平静。

她需要找点什么来分散注意力。

她拿起手机，习惯性地点开微信，想看看朋友圈有什么新动态。刚打开，就看到陈苗苗在半小时前给她发了一条消息：“苗苗小可爱：晚晴，你还没回来吗？看到消息回我一下哈，有点事跟你说。”

苏晚晴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时间，最终还是回了一句：“刚回。睡了吗？”

几乎是立刻，对面床铺上传来了轻微的窸窣声，然后是陈苗苗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压得极低：“没呢，等你呢。”

黑暗中，陈苗苗摸索着打开了床头的小夜灯，暖黄色的光线瞬间驱散了部分黑暗，也让苏晚晴看清了她那张睡眼惺忪却又带着点兴奋的脸。

“什么事？”苏晚晴走到她床边，也压低了声音。

“嘿嘿，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嗯，可能不算坏消息，但有点重要的消息，你想先听哪个？”陈苗苗眨了眨眼，故作神秘。

“重要的那个。”苏晚晴现在没什么心情听“好消息”。

“好吧，”陈苗苗清了清嗓子，“今天下午系里公布了编程竞赛第一阶段的节点安排和评审细则。下周末，也就是一周后，就要进行第一次进度汇报和原型演示了！而且这次汇报，听说会占最终成绩的不小比重，还会根据表现，淘汰掉一部分进度严重滞后的队伍！”

一周后？

苏晚晴的心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