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成蟜拒绝,他不想去见剧辛。
他是救了剧辛,但那不是因为感情,而是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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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忘不了聊城中飘扬的骨灰,忘不了那一座没有尸体的死城。
有句话叫各为其主。
站在剧辛立场上,似乎只有这样做才能够守住聊城。
可站在嬴成蟜立场上,吃人是一个只听说过,没有看过的古老传说。
少年很反感,反感到憎恶。
少年也反思过。
若是他和剧辛异地互换,由他来守聊城,他会不会下达吃人的命令呢?
答案是,不知道。
人可以欺骗任何人,但骗不了自己的本心。
少年不知道自己在生死关头,还会不会坚持。
他只知道,现在,他不想见剧辛。
“公子!”剧辛府上的奴隶跪在地上,抓着嬴成蟜的裤脚大喊:“你若不去!我就没有完成主人交给我的差事!我会死的啊!我虽然是一个奴隶,但也听过公子的贤名,公子难道要害死我嘛!”
嬴成蟜牙齿磨动。
一日之间,他的金身被碰了两次。
一次是高入云霄的燕王,一次是低入尘埃的奴隶。
但对于他而言,其实都一样。
“盖聂。”他指着跪在地上的奴隶道:“他若是再纠缠我,杀之。”
嬴成蟜甩开裤脚离开,奴隶不依不饶,膝行去够,够不到……
死亡临头,奴隶性情大变,尖嗓子,歇斯底里地喊:
“你是君子啊!
“你怎么可以见死不救呢!
“你这算什么鸟君子!
“天杀的!秦狗!非人哉!你是你祖宗的君子!”
本来不想开杀戒的盖聂再难忍受。
脚尖一点地,二点奴隶心。
这一脚既有外力,又有内力。
踢飞奴隶三尺高,落地口中鲜血流。
奴隶趴在地上,抽搐两下。
一歪头,死在了当街。
嬴成蟜看着死去的奴隶,咬着牙齿。
他并没有出了一口恶气的快感,反而……觉得心中更堵了。
“回临淄。”瞧不起的燕王喜的少年,近乎逃跑似的离开了现场。
因为一个卑贱到尘埃中的奴隶。
附近行走的蓟都燕人瞥过来一眼,瞅了眼地上死去的奴隶,继续行走。
大多想着——一个奴隶死了,赶紧收拾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