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罪便是偷采邻家一片桑叶,不值一钱。
“当受徒刑,劳役三十天。
“在臣举例的这个案件中,告发者为了邻人性命、财产,为了我国治安而告,却要处以如此重的刑罚。
“如此,日后告发者定会慎之又慎,再见邻家有人翻墙而入,他们多半会视而不见。
“太后总不能苛求他们进邻家院子,先去判断翻墙人是不是贼人吧?不问而进院,可是以盗罪论处啊。
“然翻墙而入者,是离家游子多还是贼人多呢?是贼人多。
“人人视而不见,因律令不敢告发,民间必生乱也。
“是以。
“诬告、告不失,处罚相差巨大,是为了我国社稷安稳啊!”
“赵廷尉正所言,甚为有理,孤都被你这巧舌说服了。”赵太后微微颔首。
赵底微笑,轻拜,缓缓下坐。
“来人啊。”赵太后高喊。
门外戍守的两个郎官齐齐入内,手中的斧钺闪烁着寒芒。
赵太后一指点在刚刚坐下的赵底身上,双眉倒竖:
“给孤砍死这贼子!”
两个郎官拿着斧钺,一步一步走向赵底,每一步落下都踏在赵底心上。
“太后这是何意!”赵底惊怒交加,语速远比刚才迅速。
这两个郎官走到他面前是真的会砍死他!
满朝文武个个面露愤恨之色,凝视这位当朝发疯的太后,一言不合一不顺心就要杀人吗?
自中宫建成之日起,还从来没有哪个臣工死在这信宫的前殿上!
反对之声四起:
“敢问太后,廷尉正犯了何错?”
“于理不合!于情不合!当朝大臣在赵太后眼中是和彘犬一样的牲畜乎!”
“太后今日开滥杀之先河,明日就是秦国的亡日!”
“……”
这一次的反对声,比要长安君死的声音还要大,几乎整个朝堂都投进来了,包括华阳太后的人。
樊於期、杨端和、王翦、腾等数名壮年武将立身挡在两名郎官之前:
“这叫甚鸟事!”
“你俩站这别动!还往前走?耳朵塞驴毛了?站那!”
“拿两根破铜吓唬谁呢?来来来砍!往这砍!砍死乃翁!”
“……”
“诸君!”赵太后猛一拍座椅。
脆声令群臣反对声一停,脸色或是阴沉、或是愤恨、或是仇视地看着赵太后。
不说话不是他们被赵太后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