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将军。”秦王政直视杨端和双眼,认真地道:“你要违抗孤的命令吗?违抗王令者,当斩。”
平平无奇的杀气自秦王政身上散发,见惯杀气的杨端和也不禁心神一凛,内心打怵。
他见过太多人身上的杀气,最盛者乃是武安君白起,那真是离近了都发冷。
秦王政的杀气在杨端和认知中稀松平常,还不如一个战场老卒。
但不惧武安君的杨端和,却惧怕秦王政。
武安君杀气再重也杀不了他,秦王政杀气再轻也能斩其首断其头。
秦王政将掌握秦国最大权力,而这份权力,杨端和不敢触碰挑衅。
“唯!”杨端和重重一应,指着房间角落中的甘罗:“他呢?”
“带出去。”秦王政眼神都没往甘罗身上偏一眼。
“唯。”杨端和又应。
大步走进主堂,脚步跺的极响。
他以此来恫吓吕相,让吕相不要想一些有的没的。
他一边像是抓小鸡仔一样抓着甘罗,一边在心中暗骂王龁真是老糊涂了,竟然不把吕不韦绑上,浑然忘记自己给樊於期体面一事。
尊重吕不韦,给吕不韦留有体面的老将王龁要是知道秦王政私下见吕不韦,定然也会愤怒于杨端和这竖子怎么不提前把吕不韦绑上。
杨端和拎着挣扎不已的甘罗出去了。
“关门。”吕不韦咳嗽一声,本来已经好的差不多的风寒好像又犯了。
“诺。”秦王政面无表情应道,像是在观政勤学殿听师长讲课的弟子。
他返身,在杨端和“不要啊不要啊”的眼神里关上门。
“过来坐。”吕不韦指着自己对面的草席说道。
秦王政又应一声“诺”,信步走去。
他这个时候才发现,吕不韦不是坐在椅子上,而是坐在草席。
吕不韦身前的桌案也不是高案,而是一张长几。
这一切,就和在观政勤学殿里的摆设似的。
当初其弟曾经痛批过这种简陋教学条件,说这不是没苦硬吃吗?
秦王政倒不这么认为,做什么事就要有做什么事的态度,就像正式场合只能正坐而不能像在后宫一样等着妃子来吃鸟的箕坐。
“仲父这是作甚?相邦府连椅子都买不起了吗?少府不拨钱?”秦王政轻踢草席:“还是没苦硬吃?”
吕不韦抬眉瞄一眼,低下眼眉,嗤笑一声,没有给出言语。
秦王政自讨没趣,面色阴沉,怒色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