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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4 / 5)

五换邻钟三唱鸡,云昏月淡正低迷。

风帘不著栏干角,瞥见伤春背面啼。”予尝诵之于人,而问其咏何物,莫有得其仿佛者,告以其题,犹惑也。尚不知为花,况知其为梅,又知其为画哉?自赋诗不必此诗之论兴,作者误认而过求之,其弊遂至于此,岂独二诗而已。东坡《眉石砚》、《醉道士石》等篇,可谓横放而旷远,然亦未尝去题也。而论者犹戒其专力于是,则秉笔者,曷少贬乎?

予尝病近世墨梅二诗,以为过,及观宋诗选陈去非云:“粲粲江南万玉妃,别来几度见春归。相逢京洛浑依旧,祗有缁尘染素衣。”曹元象云:“忆昔神游姑射山,梦中栩栩片时还。冰肤不许寻常见,故隐轻云薄雾间。”乃知此弊有自来矣。(按曹元象一作曾元象。)

张舜民谓乐天新乐府几乎骂,乃为《孤愤吟》五十篇以压之,然其诗不传,亦略无称道者,而乐天之作自若也。公诗虽涉浅易,要是大才,殆与元气相侔,而狂吠之徒,仅能动笔,类敢谤伤,所谓“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也。

萧闲云“风头梦,吹无迹”,盖雨之至细,若有若无者,谓之梦,田夫野妇皆道之。而雷溪注以为梦中云雨,又曰“云梦泽之雨”,谬矣。贺方回有“风头梦雨吹成雪”之句,又云“长廊碧瓦,梦雨时飘洒”,岂亦如雷溪之说乎?

萧闲《忆恒阳家山》云:“谁幻出故山邱壑,谓予心目。”注以故山为江左,非也,只是指恒阳而已。“好在斜川三尺玉”,公宅前有池,可三亩,号小斜川,三尺字以广狭深浅言之,俱不安。注以为漱玉堂泉,按此堂自在北潭中,岂相干涉。予官门山,尝得板本,乃是“亩”字,意其不然,盖如言几顷玻璃之类耳。

“暮凉白鸟归乔木”,乃宅前真景也。而注云“洁身而退,如白鸟之归林”,何其妄哉?

前人有“红尘三尺险,中有是非波”之句,此以意言耳。萧闲词云“市朝冰炭里,涌波澜”,又云“千丈堆冰炭”,便露痕迹。

乐天《望瞿塘》诗云:“欲识愁多少,高於滟堆。”萧闲《送高子文》词云:“归兴高於滟堆。”雷溪漫注,盖不知此出处耳。然乐天因望瞿塘,故即其所见而言,泛用之,则不切矣。

萧闲《乐善堂赏荷花》词云:“胭脂肤瘦薰沈水,翡翠盘高走夜光。”世多称之。此句诚佳,然莲体实肥,不宜言瘦。予友彭子升尝易“腻”字,此似差胜,若乃走珠之状,惟雨露中然後见之。据辞意,当时不应有雨也。山黛月波之类,盖总述所见之景,而雷溪注云:“言此花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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